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深度荐读 欧洲苗族的节庆活动

更新时间: 2024-01-25 来源:下载米乐体育app平台/其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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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因为历史原因,苗族人被迫迁往世界各地,成为国际性民族,但无论在何国何地,在历经艰辛后,苗族人挣扎着在新的土地上扎根,在多元环境下通过种种方式传播民族文化,通过节日来增强凝聚力,团结在一起。

  今天,让我们一起通过苗家博士石甜的一篇研究,了解欧洲的苗族同胞是如何通过节日传播和发展苗族文化。(以下图片均出自网络)

  20世纪60年代至70年代,受越南战争的影响,一部分老挝苗族和越南苗族逃到泰国。在联合国难民署的协调下,其中一些难民被安置在法国和德国。

  四十多年里,他们经历了包括语言、就业、教育、居住等各方面的挑战,逐渐适应了当地社会,并且在多元环境中通过种种方式来传播民族文化。

  由于法国和德国有不同移民政策和社会环境,也影响了苗族社群的文化传承。另外,苗族群体也主动吸收当地文化,结合民间传统文化来创新。

  节庆活动是一个观察窗口,不但可以看到传统的苗年等活动如何在新的环境中调整,放弃某些内容以及改变形式,还能够正常的看到欧洲本地节日是如何被接纳,更能够正常的看到面对社群离散的现状,法国苗族如何进行族群动员并创立“夏日祭”,给族群成员提供沟通交流的平台,线上活动如何激发集体记忆,激起族群成员参与其中。

  作为最重要的传统节庆,苗年活动以祭祀祖魂、禳灾佑安为主,包含了参与者的情感归属和认同,在异域他乡也得以传承,给四处离散的苗族难民以慰藉和凝聚,同时也在他们身上呈现出一种灵活开放的状态,强化了族群认同。

  本文的资料来自于2016年12月-2018年1月笔者在德国和法国苗族社群的田野调查。其中2016年12月-2017年1月在德国苗族社群进行,2017年3月-2018年1月在法国苗族社群完成田野调查。

  另外,2017年2月,笔者访问了被安置在荷兰的苗族难民家庭,但由于他们是2010年被安置在荷兰,笔者没有将他们的情况纳入比较范围。

  本部分将通过欧洲苗族的跨年夜、苗年和夏日祭,介绍苗族的安置情况、族群情感和代际差异。

  虽然跨年夜庆祝是欧洲当地的节日,夏日祭是新创的活动,但对于欧洲的苗族社群而言,这些节庆活动是团聚的时节。因为安置、工作、婚嫁等原因,大家在不同城市居住,参加节庆活动时才得以相聚。

  虽然节庆活动日程根据工作时间进行安排,场地和节目也分别调整,节庆活动都强调“全民参与”,不分年龄、不分性别,小孩子跟着父母一起参加,品尝苗族菜肴、学着“丢包”,从中获得苗族文化的感性认识。对于青年男女而言,节庆之类的公共活动是结识苗族朋友的好机会,也不乏在节庆活动时认识并确定恋爱关系的年轻人。

  对于欧洲苗族社群整体而言,苗年是苗族传统文化的一部分,以祭祀祖魂、禳灾佑安为主,虽然某些内容在新的社会语境中需要作出改变,但仍然举办苗年庆祝活动,把传统文化传承下去。跨年夜和夏日祭作为对当地文化的吸收和创新,同样也形塑社群团结、强化族群认同、寄托情感归属。

  跨年夜庆祝是欧洲的传统,但对其进行大规模庆祝,亦是工业革命以后的事情。尤其是新全球化以来,纽约、巴黎等大都市的跨年夜活动吸引全世界游客参与。

  与聚集在旅游景点跨年不同的是,欧洲苗族的跨年夜庆祝活动在家庭和社群内部进行,参与者大多是苗族的家人和亲戚,也有极少数的非苗族人士以家庭成员的身份参加。

  2016年12月31日,德国苗族社群的跨年夜活动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。该活动是社群成员组织参与的,在一个公共活动室里举行,每家每户都自带菜肴。早上起来,家里的女性们就开始在厨房和客厅忙进忙出。

  笔者借宿的熊叔叔家,男女老少都积极加入菜肴制作中,连三岁的小孩子也在客厅里帮父母包春卷、给蛋糕涂抹奶油。熊叔叔的女儿金花和她的两位嫂子莉娅、尹静做了炸春卷、酸木瓜沙拉和蛋糕甜点。

  酸木瓜沙拉原本是用青木瓜削成丝,在擂钵里与虾酱、鱼露等调料一起捶捣后装盘。冬天的德国亚洲超市里,很难买到青木瓜,尹静把胡萝卜削成丝作为代替,但这道菜依然叫“酸木瓜沙拉”。

  菜肴做好之后,下午4点,我们开车到镇上的公共活动室,跟其他苗族成员汇合。此时的公共活动室里什么都没有,年轻人取来拖车,把储存室的桌子和椅子运到活动室,摆放成“U”形,正对面挂着投影屏幕。

  带来的食物放在活动室的另一侧,有春卷、酸木瓜、咖喱鸡块、炒米粉这些“苗族菜肴”,也有芝士焗土豆片、芝士火腿焗面包等德国本地菜肴。被命名为“苗族菜肴”的餐食实际上融合东南亚各国的食物,但在异国他乡,它们被作为族群文化的象征来标记其认同。

  大约5点半左右,大家基本到齐,就以自助餐的形式各自选取食物,一边吃一边聊天。吃过晚餐,年轻人把音响、笔记本电脑和投影仪连上,在YouTube上找伴奏,现场唱卡拉OK,以苗语歌曲为主,偶尔也有英语歌曲。

  因为笔者在场,金花想找一首中文歌曲让我唱,阿琛提议唱《神话》这首歌,因为这首歌是成龙主演的电影《神话》主题曲,而德国苗族社群都熟悉成龙等中国影星。

  除了卡拉OK,还有一些小游戏,诸如“抢座位”之类的,男女老少都参加,没有参加的在一旁看着,指导小朋友们“坐下、坐下”“左边、左边”。而且,也因为这一次跨年夜有笔者在场,金花的哥哥从家里翻出一盒迷你版的麻将以及写满规则的纸,带到活动室,笔者教大家打麻将。

  阿琛、小芬都是十六七岁的年轻人,很快就学会对着规则出牌了。我们打麻将的时候,小芬的姐姐就指导三岁的童童和八岁的凯丽玩纸牌。晚上11点多,熊叔叔等长辈回家了,年轻人还留下来等着放烟花。

  午夜时分,大家到户外的草地上放烟花,互相拥抱,送上新年祝福。四岁的平平跟童童一起,拿着烟花跑来跑去,也跟我说“阿姨新年快乐”。大雄问,在中国过跨年夜是怎样的,放烟花是怎样的等问题。放烟花结束后,大家返回公共活动室,把带来的餐具等装好,打扫了一下活动室,再开车回家。

  这样聚在一起的活动,是欧洲苗族社群常见的形式,也是2017年在法国斯特拉夫斯堡市苗族社群所见到的跨年夜活动。大家驱车前往某一户家中,女客人给女主人帮忙打下手,一起制作了烟熏三文鱼面包片的开胃菜,以及炒面、鸡肉菜汤、柠檬肉片、黄瓜白菜汤等菜肴。男性则在客厅里打开网络电视,跟着YouTube上的伴奏唱卡拉OK。

  晚上7点多,晚餐开始,大家慢慢悠悠地吃完。唱歌跳舞环节从8点多一直持续到近午夜,以苗语歌曲为主,偶尔也有泰语或老挝语歌曲,女主人是老挝苗族,嫁到德国苗族家庭,另外一位女性是泰国苗族,嫁来德国。

  听到窗外的烟花声,我们才意识到已经快午夜了。男主人拿来一瓶香槟,在倒计时归零时打开香槟,庆祝跨年。大家手持香槟,行贴面礼,互相祝福新年快乐。端着香槟,大家站成一圈,每个人都说了一下自己的感想,又一年过去了,希望新的一年平安顺利。

  我们驱车回家后发现,杨叔叔家的年轻人都还在户外马路上蹦跶、放烟花,跑来跑去嬉戏。见我们回来了,大家都拥抱着说新年快乐。

  苗族难民来到欧洲后,一方面,在当地政府和社会工作者的协助下,完成语言培训和职业培训,走上清洁工、出租车司机、园林种植、手工编织等就业岗位;另一方面,他们接触当地饮食文化、节庆文化、宗教文化后,有选择地接纳一部分到苗族传统风俗习惯中,包括诸如圣诞节、跨年夜、复活节等与基督教有关的节日,也被纳入到苗族社群的节庆活动中。

  但是,对于苗族群体而言,这些节日固然是国家法定假日,但更重要的是提供团聚的机会,家人亲戚得以在一起,享受苗族菜肴,唱苗语歌曲,加强了族群认同。年幼的孩子参加这些活动,获得的不仅是节庆时娱乐游戏的开心,还有对族群成员和族群空间的感性认识。

  苗年庆祝是苗族的传统,苗族难民也将这个传统带到了欧洲。在客居国的社会环境中,苗年的庆祝方式也发生了改变。以村落聚居为主的传统居住形态已不复存在,在村子里举行的苗年相关仪式也随着散居形态、宗教信仰改变而改变,形成了两种模式的苗年:公共节日和家族内部庆祝活动。

  前者以笔者参加的2016年德国苗族社群的苗年、2017年法国里昂市苗年和2018年法国尼姆市苗年为例,后者以一户苗族家庭过苗年为例。

  从时间安排上来看,作为公共节日的苗年活动和家庭内部的庆祝,都安排在周末进行,方便外地的家人亲戚来参加。

  一般而言,星期五晚上出发前往活动地点,回到父母家或者借宿在亲戚家,星期六举行活动,星期天返回所在城市。虽然德国苗族社群都住在同一个小镇上,同样因为周一到周五是工作时间,把文化活动安排在周末和法定假期。

  在活动内容方面,也根据所在社会的文化与宗教语境有所改变。德国苗族的苗年庆祝包括苗族历史介绍、唱宗教赞美诗(浸礼派)和分享餐食。德国苗族全部是浸礼派教徒,所以传统苗年的“叫魂”部分被省略。

  阿琛的父亲是牧师,带领大家唱颂赞美诗之后,向大家介绍苗族的历史,阿琛的姐姐则把苗语翻译成德语。阿琛等人制作了一个幻灯片,包括了老挝苗族逃难和泰国难民营的照片,直观、震撼。

  小芬在一所职业学校学习服装设计,她给大家带来了苗族服饰的幻灯片展示,介绍不同支系的苗族文化。之后,大家分享准备好的餐食,坐在一起聊天交流。

  法国苗年庆祝的时间安排和活动内容更复杂。由于法国的难民安置政策强调社会融入,把苗族难民分散在法国各地。因此,各地的苗族群体有自己的苗年活动,举办时间也不一样,从当年的11月、12月一直到次年的1月都陆续有苗年活动。

  比较大型的是奥比涅、里昂和尼姆的苗年活动。在奥比涅的苗年上,还要选出一年一度的法国苗族小姐(HmongdelaFrance),代表法国苗族前往美国参加美国苗族小姐大赛。

  2016年年初,笔者曾在云南文山和西双版纳参加过苗年活动,尤其是西双版纳的苗族群体,他们也是老挝苗族难民,逃到中国后被就近安置。

  当天上午过苗年,男女老少到村里的空地上,由鬼师手持公鸡举行扫寨祛邪的仪式(nkaumtojqaib),将麻绳系在竹竿上,把菜刀、铲子、锄头等农具也拿出来,将不好的东西一并祛除。之后,家家户户在自家门口摆上米盆,放上鸡蛋,插好香,一边诵唱叫魂(huplig),一边敲锣、摇师刀,请魂灵回来团聚过年。

  次日,村里会举行“丢包”(povpob)活动,青年男女面对面站成两排,一边将小包抛来抛去,一边聊天交流。与之相比,法国苗族的苗年活动,保留了“丢包”活动和“叫魂”部分。苗年活动在公共活动室内举行,全天都是丢包活动,傍晚时分开始有苗族歌舞表演。叫魂环节被安排在舞台上,由鬼师一手持话筒,一手拿师刀,恭请魂灵来团圆,再将煮熟的鸡蛋分发给每个人。

  另外,和其他庆祝活动一样,法国的苗年有全民跳舞的环节,包括迪斯科、线舞(linedance)和Lamvong舞,①男女老少都参加,不乏父母抱着婴儿一起跳舞的身影。不会舞蹈动作的儿童在外围模仿着、嬉笑着。在苗年特定的节庆空间中,对年轻一代而言,这类舞蹈代表了苗族文化,参与其中则代表了对苗族文化的认同。

  另外,在法国尼姆市的苗年活动中,还有法式滚球(Petanque)比赛,这是一种法国南部盛行的体育运动,主要是男性参加。成年男子参加比赛,年轻男孩在一旁观看。实际上,参加这类比赛的男性,相互之间大多有亲属关系。

  在苗年活动期间,大家呼朋唤友地参加,也有增进感情的作用。来参加苗年的苗族有本地的,也有其他城市来的,甚至有其他国家的苗族同胞。

  在里昂的苗年上,笔者遇到了从老挝和泰国来的苗族同胞,他们说自己就是来玩的(musuasi),也是一个结识朋友的契机。法国的苗年已经扩大到多元族群的参与,包括老挝人、泰人、高棉人都被邀请参加。

  在家里举行的苗年仪式跟传统的仪式议程相似,包括“叫魂”、扫宅祛邪、答谢父母长辈、共同就餐等环节。不过,参与者除了本家庭成员以外,还要邀请亲朋好友,尤其是本宗族的长辈前来一起过年。大家从各个城市赶来短暂相聚,之后再回到各自的城市。

  从20世纪70年代末的法国地方档案能够正常的看到,苗族难民被安置在欧洲后,就已经开始每年举办苗年活动。但是,苗年并不是国家法定假日,相关的活动安排需要根据客居国的文化和社会语境来做出各种调整。时间安排根据工作周期来确定,例如法国南部尼姆市的苗年一般在1月至2月,因为在这个时间段,当地的苗族农民才有空闲时间来筹备活动。

  活动议程也根据当地文化语境来改变,或放弃一部分内容,或改变形式来完成。此外,还增加了体育比赛和卡拉OK比赛,以此吸引年轻人参加。同时,邀请的嘉宾和观众也扩大到多元族群的参与,也契合所在国的社会语境。

  法国苗族的夏日祭(HmongFestival:L’OdysséedupeupleHmong)是一个全新的节庆活动,开始于2015年。法国苗族协会会长RichardThor在多次参加美国苗族的节日活动后,萌发了举办夏季节日活动的想法。

  第一届夏季节庆活动还邀请了美国苗族精英来指导和协助,奥比涅市长为夏季节庆剪彩。此后,每年固定在奥比涅市举办,但时间略有调整,根据每年夏季假日的时间来安排。

  在每年的三四月,RichardThor召集来自各大家族的热心人士,例如王姓、马姓、李姓、熊姓家族等年轻人聚在一起,讨论当年度的夏日祭活动如何安排、如何联系场地,等等。

  作为福利国家,法国在每年7月至8月全民带薪休假,因此,法国苗族有空闲时间从全国各地赶赴奥比涅市,参加为期两天的夏日祭活动。时间确定之后,活动筹备方在Facebook上建公共小组,发布节目征集公告,各地苗族同胞踊跃报名。

  张晓玲、张晓慧来自斯特拉夫斯堡市,十六七岁的两姐妹报名了韩国街舞(k-pop)表演。报完名以后,两姐妹抽时间跟着YouTube上的舞蹈视频自行练习。来自图卢兹市的说唱歌手FonsijaYang、来自奥比涅市的舞者也纷纷报名,给观众们带去精彩表演。

  夏日祭的活动除了歌舞表演以外,还有足球和排球比赛,也吸引了各个城市的苗族年轻人参加。当活动日程确定后,打算前往参加活动的人需要提前预定奥比涅市的酒店住宿。

  2017年7月底,笔者跟随巴黎的王姐一家自驾车前往奥比涅市,大约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抵达目的地。王姐的丈夫是这次活动筹备小组成员之一,所以我们提前一天到,在场地周围查看了一下准备工作。次日,RichardThor与嘉宾一同前往苗族纪念碑献花。随后,Richard与奥比涅市市长一起为夏日祭剪彩,活动正式开始。

  活动所在的场地是市郊的一个露天公园,有足球场、排球场,旁边的空地上搭起了临时的遮阳棚和简单的舞台,供观众坐着欣赏节目。遮阳棚的左侧由苗族商户摆摊经营,出售苗族服饰、化妆品、农业种植用品等各种商品。遮阳棚的右侧是一排桌子搭成的餐饮摊位,售卖三明治、米粉、快餐和饮料。餐饮摊位的器具是各家自带的,例如菜板、汤勺、汤锅等,炊具上写着主人的姓名。

  因为正值法国的公共假期,各个城市的苗族同胞来奥比涅市参加活动,同时也跟亲戚朋友们见面。在当天,笔者也见到了之前拜访过的苗族同胞,他们从斯特拉夫斯堡、尼姆、里昂、贝桑松、南特、巴黎等城市来这里相聚。

  晓慧、晓玲说,她们报名参加的主要原因是想跟家人亲戚聚一下,因为他们的叔叔一家本来就在奥比涅市居住,而其他城市的亲戚也来了,大家正好可以聚聚。

  除此之外,还有来自德国和荷兰的苗族同胞,也在夏日祭上结识朋友。小光是被安置在荷兰的苗族小伙,他在2016年的夏日祭上认识了从老挝来法国看望姐姐的苗族姑娘佳佳,两人通过交往而确定恋爱关系,并于当年年底结婚。小光这样的例子还不少,这类公共活动也是苗族青年男女互相认识的机会。

  在为期两天的活动日程中,有主办方特邀的美国苗族歌手,也有自愿报名的普通市民,在舞台上一展歌喉,有苗族姑娘小伙的传统舞蹈表演,也有火热的街舞说唱。

  此外,还有来自老挝的非苗族难民带来的老挝传统乐器演奏。他们还把这些传统乐器带到市中心广场上,在当地人面前演奏,把周围店铺的人纷纷吸引过来。苗族芦笙师也跟着一起吹奏芦笙,不少市民都举起手机,记录这些精彩的时刻。

  当天晚上,当地的报纸以整版的篇幅介绍了法国苗族夏日祭活动。不仅介绍了活动的举办缘由、日程安排、精彩看点,还通过讲述RichardThor一家的经历,介绍了苗族难民逃难和安置到法国的历史,强调了夏日祭对法国苗族社群的重要意义。在历经艰辛、受尽磨难后,这一群体挣扎着生存下来,而且还创造了新的节日来增强凝聚力,团结在一起。

  从2015年创办以来,夏日祭已经得到欧洲苗族社群的认可,苗族家庭在上半年就开始将是否参加夏日祭活动纳入到暑期计划中。作为一个新创的节日,主办方旨在为欧洲苗族社群提供相聚、交流的平台,年轻人也崭露头角,参加演出和体育比赛,结识朋友。夏日祭的成功举办,与苗族年轻人热心参与分不开,同时又将族群成员凝聚起来。

  随着现代民族国家的建立,各国都强调塑造公民身份和国家认同,即使属于同一个族群,在不同的国家意识形态下也会产生较大差异。跨国迁徙40年后,欧洲各国的苗族在国家意识形态的规训下,越来越融入本国文化,也产生越来越强烈的国家认同。

  节日是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,表达了民族情感,也强化了认同。随着人口迁移和社会变迁,节日的形式和内容也在变化。但这些“变与不变”是社群发挥能动性,与外界在互动中传承和创新的结果。

  20世纪70年代末,苗族难民被安置在欧洲以后,吸收了欧洲民间传统文化的同时也传承了苗族民间传统文化,体现在举行圣诞节、跨年夜、复活节、苗年等节庆活动中。此外,法国苗族还结合欧洲夏季长达一个月的假期举行夏日祭,给欧洲苗族提供一个空间和平台相聚、交流,从而增进情感和认同。

  对于苗族孩子和青年而言,这些节庆活动也是了解苗族文化的契机,无论是“叫魂”仪式、“苗族菜肴”还是苗族歌舞,亲眼所见、亲身参与而获得感性认识,亦形塑了个体的族群认同。

  作为最重要的传统节庆,以祭祀祖魂、禳灾佑安为主的苗年活动,包含深厚的归属感和认同感,给四处离散的苗族难民以慰藉,同时还营造了一种灵活开放的状态,在异域也得以传承,达到族群认同的目标。

  作者简介:石甜,苗族,比利时( 荷语) 鲁汶大学社会科学学院社会与文化人类学系博士。

  注:原文为《文化融入与族群认同:以欧洲苗族节庆活动为例》,文章排版时有部分删减。